265 医圣传人

东方蕊的希望，像是燃烧起来的火苗，刚看到燎原之势，转瞬就熄灭干净，心中思绪起伏难定，但仍尽力遏制自己的情绪道：“个人生死皆由天定，我们强求也是枉然。”

言语之中，萧索尽显。

可良若风又怎会看不出她心中的不甘？

“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救他。”良若风犹豫半晌才道。

“谁？”

“医圣传人——张子甫。”很平淡的几个字，却让东方蕊内心波澜更盛。

张子甫，以宣称是张仲景后人而入江湖，先开始遭受了诸多质疑，但其治疗过的人。没有一个不痊愈的，因而医圣传人的名号也就坐实了。不过张子甫，并非医圣贤者，而是酷爱珠宝的一个人。绝世珍宝放在前，纵然你是大奸大恶之人，他也照救不误。没有让他开眼的珠宝，哪怕一个救国救命的侠士奄奄一息在他身前，他也不会多看一眼。

江湖人，总爱讲求爱憎分明，善恶对立，张子甫的行为。自然是他人眼中的异类，久而久之，他和鬼谷子齐名，成了有名的一对有绝活，又古怪的江湖人。如今鬼谷子已亡，剩下的张子甫在乱世中深居简出，属于半归隐的状态，距上一次他的传闻出现，至少已经五年了。

“他？”东方蕊欲言又止。“纵然他能治好衾寒，也不会出手相助。”

“此人酷爱珠宝，咱们只需为他找些罕见玩意儿，他肯定会全力以赴，而且……”

“只要是和千毒教有关系的人，张子甫不仅不会救，还会下杀手。”东方蕊打断了良若风的话。原来，和东方氏一起创立千毒教的还有张氏一族，东方氏善毒，张氏则主攻医术，两个氏族引领毒、医两个派别，相辅相成，取长补短，携手将千毒教创造成为天底下最为神秘、也最让人胆寒的教派，当然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以东方氏掌控千毒教为前提。

到东方鹤升任千毒教教主之后。医派领袖是张子甫的父亲，其人刚正，且医术之道有了超越前人的成就，对于各种疑难病症和毒药症状都能解救。毒和医，就如水和火，两者不可能相容。东方鹤千辛万苦炼制出的毒药，都被张子甫的父亲一一化解，两人虽是幼年玩伴，可掌控大权后的东方鹤，好胜心猛增，暗暗和张氏一族较量，研制出的新毒药。只要有一款张子甫的父亲解不了，那么他当教主就没人能说三道四。

可经过五年的较量，东方鹤一直处于下风。而最终的导致千毒教内部毒和医开始决裂的，正是张子甫。东方鹤醉心毒药，并无子嗣，而张子甫在东方鹤继任前就已经三岁，八岁那年，他就学会了其父真传，并当着教中重要人物的面，把东方鹤自负为天下无解的毒药，在一炷香内找到了解救之法。在场之人无不称奇，而东方鹤表面夸赞。心中已隐隐起了杀心。而东方鹤之所以没有行动，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借口，千毒教医派势力和毒派不相上下，贸然出手，不仅成功的胜算少，还可能会让毒派彻底沦为陪衬，东方鹤的教主之位也难保。

不过，机会总会来的。张子甫在千毒教成名后的第二年。东方鹤受邀去少林与方丈禅师参禅饮茶论功，临去前，东方鹤让张子甫的父亲行使代教主之权。半年后归来，毒派精英教众被贬谪二十一人，五人因违反教规被杀，东方鹤归来第三天，设宴邀请医派掌权者。那就是千毒教内部最为有名的一次鸿门宴，宴会上，跳舞的一百名女子，尽是东方鹤从乌衣门花高价请来，表面助兴，实则要将医派主要掌权人尽数杀了。一切都在东方鹤的预料内。掌权者被屠戮的同时，东方鹤的命令早就传达下去，医派谋逆篡教，家人知情不报。尽数该杀。那一次清洗，毒派大获全胜，千毒教从此开始了东方氏一家言的时代，而张氏一族。只有张子甫逃了出去。

逃出去的张子甫，非但没有隐姓埋名，还挂起了医圣传人的名号，等到东方鹤将医派彻底踩在脚下，回头要找张子甫时，张子甫已经在江湖扬名立万，成了与鬼谷子齐名的怪人，一同被莫家人秘密保护着。碍于莫家的声势，以及看张子甫确实兴不起什么风浪，东方鹤也就此罢手，没有对张子甫进行赶尽杀绝。

这样一段前尘往事，当然都是发生在东方蕊出生之前。张子甫成名后，没有提过千毒教半字，不过后来有千毒教的人跑去求救，被其发现后断然拒绝，也对一同前去的人言道：千毒教于我有灭家之恨。我复仇无望，但誓不救千毒教一人！

“如此只能听天由命。”东方蕊讲述完，深觉世事无常。倘若她没有和叶衾寒结为夫妻，或许张子甫还能医治叶衾寒。亦或者，东方鹤没有将医派赶尽杀绝，叶衾寒也会得救，千毒教或许也不会由白卿相做教主。因果循环，人事难料。可不是只能由天定么？

东方蕊笑得苦涩，良若风于心不忍，便道：“那医圣传人，既然受过莫家的保护，也当会知道夕颜和衾寒的关系非同一般，谅他不会袖手不管。我们当下要考虑怎么带衾寒找到张子甫，其他的事，还是不要多想的好。”

听到叶衾寒和莫夕颜关系非同一般，东方蕊恍惚不已，心道：是了，世人既知衾寒和我结为了夫妻，也会知道莫家千金对他情有独钟，医圣传人真要不救，我就立誓与衾寒绝了这段夫妻情分，他和莫夕颜在一起后，张子甫就不能有不医治的理由了。念到此节，东方蕊转不安为欢喜，但一想到此法能行时，就会失去叶衾寒，便又心痛和不舍。

一会儿哀思，一会儿甜蜜，一会儿愁肠……忧欢难定，与她平日的果断干练相去甚远，这些细微心思，均体现在东方蕊的脸上，良若风尽收眼中，心意难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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