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05 七年之痒

白翼一脸的难以置信, 上下打量容修,煞有介事地问:“怎么回事,都这个时候了, 你怎么还在这?”

容修懵了下,哪个时候了?

看了一眼手表,才晚上十点多,英国夜生活刚开始, 国内也才刚天亮。

容修冷笑:“什么叫我怎么还在这?我不在这, 应该在哪?”

“当然是……”

白翼神秘兮兮凑近,瞟了一眼主卧的方向,要对容修咬耳朵。

容修嫌弃地往后躲了躲:“好好说话, 别贼眉鼠眼的。”

“别废话,快过来。”白翼硬拉着容修说悄悄话, “你没看恒影的群通知吗, 下半夜要开会, 开完会顺便还要直个播,明天元旦了,12月还欠五个小时的任务。”

容修不明所以:“嗯。”

五个小时确实不少, 明天一整天都得开直播?

没一点儿自由, 说好的游伦敦……

“嗯什么嗯,那你怎么还坐在这?”白翼恨铁不成钢,干脆弯下腰,趴在容修耳边,“臣臣回屋多久了?这不正常啊。”

容修:“……”

瞬间门被二哥转移了注意力。

确实不太正常。

之前几站, 完成一整天的旅行回到酒店,团队都要开一个分享会,顾劲臣会和大家分享一下旅游心得。

可是, 刚才顾劲臣一回来就进卧室了。www.bjmha.org 点舞小说网

而且还眉眼躲闪、神似羞涩地问了容修一句:“你一会儿要不要洗澡?”

容修一心想着收拾二哥,当时是怎么回应的?

——先不洗,睡前再说。

容修:“……”

话说回来,两人来了兴致时,会有一个心照不宣的规矩——

容修一旦说“一会儿我去洗澡”,就是留给顾劲臣准备的时间门。

等顾小洁癖把自己收拾妥当了,容修就会放下工作去浴室洗澡,一边洗一边等爱人做各种准备,或温馨浪漫,或别样情趣。

通常容修洗完出来的时候,顾劲臣已经在床上等他了。

同样的爱人,每次床上的风景都不同,给容修的感觉也不同;

也许不是在床上等,有时也会在琴室或书房,当晚两人会有怎样的欢愉,表面看上去是容修在掌控,实际上都是顾劲臣在引导。

顾劲臣就像个恋爱大师,在这方面把容少校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——

直到今天,即使是老夫老妻的日常生活,顾劲臣也仍不会随意在容修的眼前换衣服。

除非是在他换衣服的时候,容修主动敲门进来,那也不要紧,大影帝会得心应手地将一个寻常的换衣情景,变成一场让人脸红心跳的私密幽会。

当然啦,顾劲臣更不会毫不避讳地上卫生间门什么的,包括但不限于美容美体、打理体毛,敷面膜已经是极限,就连去诊所洗牙,也会要求容修不准跟着。

尤其是欢好事前准备工作,是绝对绝对不会让容修看到的……

始终维持着一丝神秘感。

犹抱琵琶,朦朦胧胧,令人浮想联翩。

这样擅弄心术的爱人,估计永远都不会让想征服他的那个男人觉得腻。

不会从白玫瑰变成黏在衣服上的白饭粒,也不会从红玫瑰变成拍在墙上的蚊子血。

这会儿,在白翼的一番打岔之下,容修还在回想顾劲臣进卧室时的眼神,彻底溜号了。

二哥打量他一会儿,暗暗想笑。

显然“连上三个热搜、视频平台热门榜首、全网调侃吐槽”的事儿,已经被容修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
“挨揍危机”已经顺利过去。

二哥在心里倒数三秒:三、二、一……

“自由活动。”容修起身道,“咳,我回屋换个衣服。”

二哥挥挥手:“多换一会儿,不急着出来啊。”

容修回头瞪他一眼,匆匆朝卧室走去了。

听见卧室门声,沈起幻和两只崽也松了一口气。

刚才在外面吐槽“帮老大取快递”,可是人人有份,没成想会上热搜。

白翼举臂欢呼:“干得漂亮!”

手举起来,才想起来,他还拎着一袋子的……

生鸡蛋?

那不是乐队第一管控食品吗?

“对了,差点忘了正事。”

白翼小心翼翼捧住鸡蛋袋,回头回脑瞅了瞅容修消失的廊厅,对幻幻使眼色,说:“我让多宝去买的,今晚宵夜有着落了。”

兄弟们:“??”

这才是二哥一顿“神忽悠”把老大支开的真正目的吧?

看到吃的,沈起幻两眼一亮,心里却忐忑,用仅存的一点理智问:“可以吃宵夜?”

白翼振振有词:“不是老大说的吗,鸡蛋减肥法,高蛋白,低脂食物。”

两只崽也格外激动。

兄弟姐妹们集体搓手手。

为了冬天不养膘、春晚还要登台,乐队禁宵夜,而且容队长每晚都会抽查,大家都跟闹饥荒似的。

沈起幻小声:“煮鸡蛋吗?”

“那多没味儿啊,有点追求行吗?”白翼鄙视一笑,“我给你们做茶叶蛋,我奶奶年轻时号称‘景儿胡同茶叶蛋西施’,我得了老人家的真传。”

白翼显摆着,又偷瞄了一眼卧室门,然后鸟悄地来到了茶吧。

叫魂儿似的,小声唤着“达令~你在哪~快出来”,然后一阵翻箱倒柜,翻到了一灌茶叶。

乐队兄弟们:“???”

看到精美的茶叶罐,大家一眼就认出,那不是男爵送给老大的极品红茶吗?

二哥口中的“达令”,就是达令福德庄园的红茶。

达令红茶世界知名,年产量很少,珍品好茶更是珍稀。

容修不太爱喝红茶,总觉得有点上火,尤其英国喝茶还加牛奶柠檬什么的,当时顾劲臣也只打开喝了一小捏儿,两人更喜欢喝咖啡。

但大猫本性作祟,宁可把男爵送的礼品茶叶藏起来,也不给牛饮的糙汉子们喝。

跟小时候一样,大猫就爱藏东西,二狗子趁他不在,一阵乱刨乱翻。

估计容修藏完就忘了,不然怎么会轻易被二哥翻到?

“再焐着就要长毛了,好好的新茶变成了陈茶,辜负了大天使的一片心意,简直是暴殄天物、浪费粮食啊……”

白翼一下子就说服了自己。

然后他直接倒出了大半罐子,转身冲出了套房门,去问姑娘们借小电锅,准备用一两千金的“达令”来煮茶叶蛋了。

跑出门时,二哥还安抚兄弟们:“放心,反正老大又不吃蛋,一会儿我们偷偷吃,不用喊他一起,不会被发现的。”

兄弟们:“……”

大家面面相觑,瞅着极品红茶的空罐子。

兄弟们吓坏了。

但是,再巨大的惊吓,也干不过中华特产茶叶蛋的香味。

为了一口吃的,兄弟们也是拼了。

至于大魔王知道了该怎么办……

嗯,天大地大,吃饭最大,先吃了再说。

只盼大猫被下半身支配,在卧室里“吃”到更美味的极品,餍足愉悦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容修快步走到主卧,房门没反锁,他推门进去,在玄关顿住。

迎面两扇落地窗,弧形环绕半间门房,银红撞色的窗帘半遮半掩,一半是冰霜,一般是火焰。

落地灯的暖姜色光线笼罩下来,茶几上摆着平板。

顾劲臣正侧卧在沙发上看电影,发丝潮湿,穿着容修的长睡袍。

睡袍是墨蓝色的,衬得一条长腿显得雪白,另一条腿微曲,隐在衣摆内,骨感的脚踝垫高了,压着抱枕,消肿解乏。

不似惯常那般在家中也端庄,整个人慵懒凌乱,斜倚侧躺的姿势,还稳当地捻了半杯红酒。

影片正演到刺激的打斗,顾劲臣却面色骄矜寡淡,捻杯送到嘴边。

唇瓣轻触杯口,喉结轻巧缓慢地滚动,双唇被红酒浸染,红得明艳妖娆。

微醺的氛围灯中,屏幕忽明忽暗,一簇光亮时而照亮顾劲臣精致的眉眼。

容修缓过神,走过去。

顾劲臣晃动水晶杯,懒懒抬眸睨他,轻啜红酒咽下。

容修站在沙发边,颇具兴味儿般,注视他许久,说:“顾老师好兴致。”

顾劲臣漫不经心地说:“心里郁闷才想喝一杯。”

“是么?”容修脚步上前,膝触沙发边沿,居高临下细瞧他,“下午游玩时不是很开心?为什么觉得郁闷?”

顾劲臣仰着脸,仍慵懒躺着,回答:“因为你忽视了我。”

容修唇角勾起,微弯下腰,掩不住笑意,眼角扫过茶几上的平板屏幕,喟叹般:“是啊,忽视到我知道我的男主角五秒后该从那个路口出场了。”

顾劲臣噎了下,目露一丝诧异。

屏幕里的电影名叫《烈火焚心》,是顾劲臣四年前拍摄的。

拍摄地点在西北乡下,早拍完了,过审花了三年,来回改了不下十次,院线版本和DVD版本都不一样。

十二月初国内院线上映,经过一个月的厮杀,一跃成为圣诞季的票房冠军,圣诞节当天全网视频平台上线。

电影由国内年轻新锐导演程城执导,由千禧年发生的一起矿井火灾事故的真实案件改编,是一部暗黑悬疑类型片,涉及元素众多,官商勾结、官官相护、保\护伞等等,所以过审难度巨大。

影片由顾劲臣饰演的小人物展开,他是一位偶然发现矿井火灾疑云线索的小记者。开篇讲述主角在工作中不得志、得过且过、遇事畏首畏尾,但那场矿井火灾事故一直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,尤其是与失踪者家属有接触之后……后来他为了探寻真相,不惜自污踏入迷案漩涡,徘徊于灰色地带,挣扎在前途与真相的边缘,最终成功将犯罪集团绳之以法。

值得一提的是,故事中有两位大影帝为顾劲臣作配——

幕后大BOSS的饰演者是老牌表演艺术家、国内影帝大满贯范围老师,与顾劲臣里应外合的刑侦队长则是由恒影的明轩饰演——老中青三代影帝强强联手。

片中女主是失踪者家属,饰演者四年前还是刚毕业的新人,如今也是实力派的一线演员了。

四年前的顾劲臣不到三十岁,拿到柏林影帝后频频失利,可电影中他超高的演技和扛剧能力真的可以!

电影一经上映就引起了广泛热讨,短视频平台上的小片段飞起,各种推荐层出不穷。

网友们放大镜捕捉、夸赞三位影帝的对手戏表演细节,影帝们的对抗张力太强了,电影已经成为了尾牙爆款、新年档的现象级。

另外,顾劲臣当年自掏腰包给农村修路,这处拍摄地点也在其中之一。

电影超好看的,充满了正能量与正义感,也有警匪戏份,正是容修的菜。

虽然没有机会走进影院,但容修在圣诞节的那天早上——把小黑小白捆在地牢里之后,他就在城堡楼上第一时间门在线看完了这部电影。

顾劲臣拍摄这部电影时,还没和容修重逢。

听容修说已经看完了,顾劲臣有点忐忑羞窘,还稍带了点遗憾。

其实,他更想和容修一起看。

在容修观看影片时,他想观察容修的神情变化,从微表情中看爱人对电影和他的真实想法,看看容修说观后感时是不是客套。

此时,大影帝表面冷清淡定,内心却是波涛汹涌。

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:“你已经看过了?”

容修仍站定在沙发边,微笑颔首:“不介意的话,我想和顾老师一起再刷一遍。”

顾劲臣闻言,慵懒侧卧的身姿一僵,手撑住沙发,似想起身,随意地说:“我也早看过了,我看自己干什么,还是别看了……”

每次和容修一起看自己演的电影,顾劲臣都会觉得又羞又臊,一起“盛夏”那次更甚,几乎一整夜,他都快烧起来。

可不待他起身,容修身形放低,托着他膝窝,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。

身体骤然腾空,顾劲臣惊惶搂住容修的脖颈,高脚杯险些脱手扔掉。

卧室门没反锁,顾劲臣慌张得忘了端着:“你干什么?”

容修说:“抱你。”

顾劲臣掩饰害羞,傲娇地问:“干吗抱我?”

容修横抱着人,笔直站在沙发旁,垂眸注视他红脸。

良久,容修认真地问:“你不喜欢?”

顾劲臣怔怔,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,突然之间门这样……

看着眼前那张认真的俊脸,似在等他一个回答,顾劲臣腾地一下脸热。

这个问题要怎么答,感情有点木讷的爱人主动与他有亲密动作,他怎么可能不喜欢。

可叫他回答“喜欢”,上一刻还装腔作势的大影帝是万万舍不下脸的……

商务大套房,房门不太隔音,还能听见外面团队的说笑声。

容修微低偏头,眉目脸面与怀抱里的顾劲臣近在咫尺。

顾劲臣羞臊万分,索性一张热脸埋在容修的颈窝,喃喃说了更可羞的:“你耍流氓。”

容修臂肌一紧:“……”

顾劲臣装模作样地反抗了两下,扭着身,拧着腰,蹬着腿,看似扑腾挣扎,然而举着的酒杯却更稳了。

另一只手勾缠着容修的脖子,手臂缠得愈发地紧,还有意无意地,用嘴唇蹭到了容修的颈侧。

容修被搂得脖子压低,头脸也低下,下巴碰到了顾劲臣的耳廓。

气息灼热,带着似有若无的笑,容修用近乎听不到的气音,与顾劲臣说着私密话儿:“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是流氓的,顾老师喜不喜欢这个流氓?”

顾劲臣呼吸不畅,更是羞臊难当,刚才被容修抱起时,袍子凌乱地敞开,腰带不知扯出多长,衣摆也掀起。

此时裸露在容修的眼皮子底下,而且他还清晰地感觉到,那结实臂肌紧贴着皮肤,容修的大手也伸在衣服里。

顾劲臣呜嘤不答,容修捧了满掌细腻:“不喜欢为什么不推开?”

顾劲臣软成一汪水还逞强,举杯的手臂向旁撤远:“我怕红酒洒在你身上。”

葡萄酒透过水晶杯,猩红热烈,一如顾劲臣染红的双唇。容修凝眸看着,那抹猩红火热仿佛也映在他的眼底。

蓦地,容修转身,抱着怀里的顾劲臣,大马金刀坐在了沙发上。

然后他把人稳稳放在腿上,想了想,又抱起来放在身侧,顺势单臂撑在沙发靠背,将顾劲臣壁咚在榻上,凑在他耳畔说:“坐在这,别动。”

说完容修起身,去浴室找到吹风机回来,插电,调温,指尖温柔撩起顾劲臣后拢的刘海。

顾劲臣长腿盘缩着,大两码的宽松长袍半遮半掩,他仰头看着容修。

容修像个认真的美发师,垂眸仔细摆弄爱人的发丝。

他们一坐一站,俯仰之间门,偶尔目光交融,没有任何言语,也无须说话,电影配乐与风筒呼呼声在屋里回荡。

吹干了湿发,容修将吹风机送回浴室。

回来时见顾劲臣已经起来了,光裸脚丫也穿上了拖鞋。

顾劲臣在沙发上搭边而坐,恢复了大影帝的姿态,捻着红酒杯,专注看电影,优雅清冷,坐姿端方。

只不过……

身上凌乱半敞的睡袍歪着,拖鞋倒是匆促穿上了,可扯开的腰带还没来及系,与端起来的矜重神态十分不搭。

可爱得不行。

容修驻足,垂眼轻笑了下,回来重新坐下,漫不经心地同样将视线投向平板屏幕。

两人并肩坐着,一齐瞅着几上的平板。

顾劲臣张了张口,想问问他,是不是忘记了团队分享会,而且凌晨恒影还有新年大会,下半夜还要直播。

过了一会儿,顾劲臣不自在地挪动了下,微侧过身,不经意般地往旁边瞅了瞅。

见容修没反应,他收回视线,不多久,他又瞄了一眼容修的侧脸。

来回几次,他无意识碰了碰吹干的头发,犹豫地开口:“谢谢,洗完澡,实在懒得动,就没吹头发,现在舒服多了。”

容修没有立即回应,长腿长身往后一靠,长臂伸展开,搭在靠垫上,爷似的。

等顾劲臣抬眸看来,他轻轻拍了拍大腿,轻烟嗓平缓低沉:“要谢,就近一点,过来。”

顾劲臣发怔,心跳脉搏都快,不待他应声,容修说:“自己坐上来,我们聊聊这部电影。”

聊电影?

接收到召唤一般,像个试探的小动物,顾劲臣朝那边挪蹭,和容修贴贴。

影帝歌王夫夫俩,还真是把彼此拿捏得死死的(……)

说到要聊电影,前一刻还端着,下一刻就不顾害臊了,大影帝自己往人身上爬。

而顾劲臣看似大方主动,实际上小心而又害羞,靠近时所体现出的依赖与迷恋,也正戳中了时时宣布主权的少校爱人的心尖上。

容修喜欢看他这一面,觉得可爱又好看。他常常会想,刚在一起那会儿,顾劲臣也是这样主动的,自己怎么就没去注意他隐藏的羞涩呢。

看着,看着,容修也笑得难为情,干脆一伸臂,把慢吞吞贴过来的顾劲臣一下揽进了怀里。

容修一手搂住了那把腰,一手勾住顾劲臣一条腿窝,稍一使力,顾劲臣顺势屈膝,面对面地跨坐在了容修的身上。

这是接受的一方占有主动权与掌控权的姿势,顾劲臣隐约发现,容修在极有兴致时,反而更喜欢这个体位,往往那时候,这双大掌都会握住他腰侧,任他驰骋起伏。

容修似乎特别喜欢看他积极又心急的模样,欣赏他全身发红、累得呜咽哀求、想要更多却又没有力气……

想到这些,顾劲臣心跳更快,自个儿害臊起来,还责怪般地瞪了一眼容修。

那一眼,撩媚惑人,刚柔并济,清俊面容冷冽,眸中却情/欲难掩,两种感觉对冲互撞,煞是好看。

顾劲臣瞪着,眼神是厉的,身子骨却软了,跨坐着不自控地往前栽,伏在容修的胸膛,他细喘着,双手撑在容修的腹部,矜持地要保持谈话距离。

容修气定神闲靠着沙发,目不转睛地端详顾劲臣,对压制在身上的影帝每一个细微的神态举动非常感兴趣。

其实下位视野更开阔,容修平时在上面正常姿势时,更多是注视顾劲臣的眼睛,非常具有仪式感的结合。

而顾劲臣在上面占有掌控权时,自己反而能看到、感受到更多,从顾劲臣的发丝到脚趾,从逐渐变红的皮肤,到极致欢愉的情态,尽数在他眼前展露出来。

鼻间门飘来红酒香,容修问:“乔治送的那瓶?味道怎么样?”

顾劲臣撑着他胸膛,拉开距离回答:“还行。”

容修道:“给我尝尝。”

顾劲臣微愣,英国之行即将结束,容修始终没有饮酒。

虽然对外宣称“用药期间门”,但顾劲臣知道,容修是怕饮酒误事,这是爱人的责任心——

容修答应过妈妈们,一起出国一定会照顾好臣臣,果然就自律严苛到滴酒不沾。

听容修说要尝,顾劲臣稍有顾虑,计算了吃药时间门,不想扫兴,就转过身,伸手要给容修拿红酒。

陡地,容修揽臂,握住他的腰侧,大掌有力地困住了他,不叫他转过去。

顾劲臣僵直了下,不敢大幅度拧腰,歪斜跨坐不稳,疑惑地看他。

容修眼眸深邃,目光下移到他的唇:“这儿的。”

“……”顾劲臣屏息,余光飘向没锁的房门。

听到大厅传来热闹笑声,他脸热,却不自觉颔首,方才敛了下颌,容修就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。

比想象中强势,仗着大影帝投怀送抱,容修放浪恣意,唇角酒液尽数吃掉,口腔甜味也尝遍,吻着顾劲臣却久久要不够。

“不是聊电影么,呜……”顾劲臣缺氧细喘,言语时与容修唇舌拉丝,睡袍垂乱近乎半裸,“容修,容修……”

套房温度不低,容修撩起他敞落的袍子,把他披裹起来,嘴上尝着柔软唇瓣,说:“刚才聊到哪了?”

桃花眼水波荡漾,顾劲臣含糊回怼:“你还没开始聊。”

“没聊么?我怎么觉得,撩到了。”容修谐音梗一语双关。

说完就笑,为顾劲臣裹上睡袍,手臂却顺势隐在衣袍内,手指稍使力陷入他腰窝,容修对他私语:“刚去浴室沾了润滑,行么?”

顾劲臣晕眩了片刻,这时推却未免扭捏了,喃声说:“知道了……”

鲜美果子等待采撷般,他紧绷等待着,实在臊得慌,分散注意力地问:“不是说电影么?”

容修手掌下滑,顺着脊骨一寸寸往下数:“电影的结局,感觉怪怪的。”

顾劲臣红眼哽咽:“电影版么?哪儿怪了?”

容修托了满掌温软,咬他耳垂说“放松点”,转而问:“你饰演的记者,结局时虽然还有镜头,可他真的还活着么?”

顾劲臣接纳他:“你看出什么了?”

“最后的镜头,你背着公文包,兴冲冲出了公司,要去跑外采访,”容修指尖滑进,“镜头落在办公区你的空工位上,然后慢慢拉远,拍到窗外的你的背影上……”

顾劲臣承受着,嗓子喑哑:“继续。”

“什么继续?”容修笑起来,平日冷峻的脸上浮起无比温柔,“手?嗯?还是嘴?”

顾劲臣从牙缝挤出:“你快说。”

容修垂下眼睛,安抚地哄他放轻松,说:“空着的办公桌,镜头久了点,超过了五秒,所有同事都在,只有你的位子空着,是不是说明,其实记者已经在事件中殉职了?”

顾劲臣快烧起来,溢出含糊音调:“还有呢?”

“另外,记者以身试险,揭发真相的大决战之前,给女朋友买生日礼物的剧情,”容修轻挑慢捻,寸厘试探,“他不是挑选了很多小玩意么,看起来是恋爱中的小情小调,其实是把将来每一年的礼物都准备了吧?”

顾劲臣伏在他胸膛,躬身翘高,明知此时姿态不雅,却难耐地逸出黏腻的“嗯”声。

“前面也有一些伏笔,我觉得导演在隐晦地告诉我,其实记者最后已经牺牲了。”容修眸中带笑,鼻息也渐粗重,用“我伺候得好么”的语气挑逗他,“顾老师,我猜得对么?”

顾劲臣情迷意乱:“好棒。”

容修试探地停下,感觉顾劲臣把他自己抱得更牢,下一瞬指尖嵌入更多,“哪儿好棒?”

顾劲臣带着哭腔,“我说你,能看出导演的另一层用意,好棒。”

容修得寸进尺,气息灼进耳朵:“只有这?”

顾劲臣呜咽:“为了过审,电影版的结局修改过了,和谐原因,正义不死,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线索。”

容修搂紧他:“没了?”

顾劲臣声音断续:“你的手指好长。”

容修说:“你比我的琴了解得深入。”

顾劲臣嘴唇扫过容修的额头,鼻尖渗出一层薄汗,似是埋怨他,“这么长的手指,不去练琴,用在我身上?”

容修伸来另只胳膊,小心地托他腰后,扬起下颏在他耳边小声:“我练琴容易,在老婆身上还有得练。”

说容修古板也好,固执也罢,他着实从没省略过这一步,每次都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温柔。

顾劲臣软成一汪春水,任容修掬捧搅动。他醉意朦胧,只觉血液涌上头顶,竟不知羞地呜咽出声,忙将口鼻压容修肩上,闭眼不看没锁的房门。

不敢想象,万一兄弟们推门进来,撞见这一幕会是什么反应。

团队都在等容修出去主持分享会,恒影会议也即将开始。

更有歌迷在等待这位舞台上的天神,而这只神之左手却在卧室里弹着他。

这个不着调的形容,在脑中一闪而过, 顾大影帝不禁惊颤。

容修停顿了下,眼底闪过一丝侵略感,额头也冒出细汗:“怎么在一起越久,反而越像没经过人事儿?”

顾劲臣逞强反驳,极力表现出自己“太会了”,诱着他,接纳着,说白了,就是要拥有极品小受的耐操度。

然而,他藤蔓缠枝似的,没多久就又脱力松开,伏在容修的胸膛往旁软歪,就要倒在沙发上,“容修,够了。”

容修托着顾劲臣背后,同样神魂颠倒,“一个月了,一会儿你要疼了。”

顾劲臣气息大乱,扬着修长颈项,喉结划出优美弧线,从牙缝逸出一句:“真的可以了。”

“不行。”容修嗓音沙哑,耐心又难耐,托他腰后的手掌上移,五指伸进他脑后浓密发丝里。

平板屏幕里的影片还在继续,电影配乐时而紧张激烈,时而克制隐忍,烘托着内心的矛盾冲突。

容修听得眼底发红,拨开顾劲臣的袍襟,露出白肤,白釉瓷似的,他亲着顾劲臣的耳鬓一路向下:“自己坐上来。”

顾劲臣搂紧容修的肩膀,额头唇上浮一层汗,尝试几次没成,瘫在卧榻上没了力气。

自己太过火了,容修蓦地觉得,好像回到了十八岁,自己还是那个孟浪唐突的坏小子,不管不顾地想要这个人。

蓦地,顾劲臣身体紧绷,吹干的额前发丝,很快又被汗水打湿了,发出呜咽声儿。

容修抱了抱他,更紧地抱着,掳住残存的一点理智,脸埋在他颈间门,声音都变闷:“为什么我们突然不顺利了?”

顾劲臣快被容修勒断了骨头,动不能动,起也起不来,时不时被门外的笑声惊颤,近乎哭出声:“我不太行。”

容修沉默了两秒,手臂倏地松开,还故意往上挺绷了腹肌。

顾劲臣瞬间门没了支撑,跨坐不稳向前倾,抬手胡乱抓,躬身扶住,蓦地察觉掌下反应,慌张地抬眸打量他。

容修双臂把顾劲臣抱在怀里,与他耳鬓厮磨,哄着:“我得去开会,抱你去睡觉,好不好?”

容修拿来茶几上的金丝眼镜戴上,把爱人揉得凌乱,自己却衣冠楚楚,提起睡袍裹住顾劲臣,顾劲臣不依,手捉住他的皮带扣。容修安抚他:“那就再等等。”

顾劲臣抬起脸,迷朦地问:“我帮你?”

容修神秘地笑:“你要听话。”

顾劲臣进退维谷,俊美的脸上染着欲,门外又传来动静,其实他也着实觉得不太方便,一群人住在这种大套房拘谨,他都不敢发出声音,况且试了这么久,时间门也不太够用。

他之所以坚持,是因为明天新年,不论是一年的最后一天,还是开年第一天,他都想和容修做。

眼下只好放弃了,顾劲臣偏头埋进容修的颈窝,听到容修命令的声音:“一会儿我出去,你不准去浴室解决。”

顾劲臣僵了下,迷糊也没多想,囫囵点了点头,显然不是遵从对方指令,而是体力不支在逞强。

容修笑着揉他头发,起身顺带抱起他,抱他来到里屋,把他放在大床上。

顾劲臣呢喃:“你不上来么?”

容修站在床边,给他盖上被子,亲了亲他额头,“我得出去。你先睡,别等我,明天要游伦敦,大家还等你导游,受累了。”

顾劲臣倏地抬手,勾住容修的脖子,霸道又强势地往下拉,把容修拉到自己的面前。

顾劲臣醉眼迷离:“容先生,刚才的酒好喝么?”

容修双手撑床,顺势低头,一边吻他嘴唇,一边喟叹:“酒不知道,只尝到了顾老师,是甜的。”

顾劲臣微醺闭眼,后知后觉地有点自责,想起上次在城堡办公桌上也是这样,尝试几次也不行,难免又有些尴尬。

时间门太仓促,容修是心疼他才没硬来,他觉得是自己的问题,准备得不够充分。

气氛也没太到位,不知是不是在一起久了,热恋的荷尔蒙分泌不够。

顾劲臣伪装不经意:“我的腰没事了。”

“下次我检查。”许是看出顾劲臣的异样,容修轻抬下巴,唇贴在顾劲臣的额头,同样自责又抱歉地说,“给我一点时间门。”

红酒后劲十足,顾劲臣迷糊:“嗯?”

什么叫“给我一点时间门”?

好像两人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似的,这句话要是搁在剧本里,就是彼此冷静一段时间门、分手前夕的节奏?

容修这个表达能力啊……

要不是他接下来的话,估计顾劲臣会失眠一夜——

容修说:“让你受委屈了,给我一点时间门,会准备好的,好不好?”

说完这话,容修重重吻他额头,叮嘱他早点睡,“不准再看剧本了,也不准去浴室私自解决。”

容修揉着他的头发,又强调了一遍,就匆匆离开了卧室。

顾劲臣头晕目眩,明明是自己没准备好,容修怎么道了歉?

容修走到外屋门口,身形隐在转角装饰柜,余光见大床视野遮挡,便没急着开门出去。

额头抵着门板,容修牵起唇角,胸膛起伏燥热,喟叹了一声“妖精”,缓了很久,不雅支棱的裤子才看不出失态。

远处传来关门声。

顾劲臣在大床上翻个身,想着容修临走的话,让自己给他一点时间门。

蓦地,他又想起容修那会儿嫌他太紧,还臊白他说:怎么在一起做得越久,反而越像没经过人事儿?

怎么会呢,自己明明已经是久经人事的迷人少夫了。

那么,这是好,还是不好,容修是喜欢,还是不喜欢,有没有一些不耐烦?

即便是学霸大影帝,也有懵懂的时候,两人确实每次都要前戏好久好久,不然容修根本没办法顺利要他。

他以前从没考虑过,前戏折腾那么久,爱人还有感觉吗,激情和耐心是不是已经消磨没了?

别人家夫夫是不是也这么困难?

顾劲臣回忆起,他曾看过数据,目前国内夫夫性方式研究调查,其中以“抚摸”为最常见,“亲亲”占第二位,相互动手是主要解决方式。

而真正从后面做的比例最少,在“从未”“极少”“经常”这三项描述中,大多男同选择“从未”,即便是夫夫搭伙过日子的,大多数也是“极少”。

他和容修算是“经常”那一拨?容修真的很喜欢抱他要他,顾劲臣脸热地想,那么他下次要不要用容修网购的那什么工具,自己先准备一下?

想着想着,就扯远了,又联想到容修刚才不想上床。

明明自己都邀请一起上床躺一躺了,容修却破天荒不绅士地拒绝了。

哪怕只是和衣与他单纯地贴贴、抱抱呢,这都不愿意了?

(霸气半半乱入:“……”)

(单纯?躺一躺?你确定他能?)

大影帝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:“……”

这些都是不可忽略的婚姻大问题。

经历了七年之痒的倦怠期、各玩各的那些夫妻,大多都是没有未雨绸缪,及时重视这些问题的。

他们还要在一起三十年、五十年,确实需要胡思乱想一下。

以往他和容修一直是聚少离多,动辄“小别胜新婚”,这次英国朝夕相处,老夫老妻彼此熟透了,结婚久了难免失去新鲜和激情。

情随事迁、米面寡淡、琴瑟不调、劳燕分飞大概就是这样?

什么叫“给我一点时间门”?

蓦地,顾劲臣又想起,波普城堡的路易卧室里,有一个雕刻男风春图的箱子,大喇喇地摆在明面上。

路易炫耀地给他展示过,里面全是情趣用品,各种小玩具和设计夸张、穿了等于没穿的透明毛绒亵衣,光是奇怪的耳朵和尾巴就有一堆。

当时路易说,加百列什么妖艳骚鸡没见过,自己不使点儿手段怎么行?

路易还偏要给顾劲臣也试一下,顾劲臣最后拗不过,只好勉强试戴了下猫耳朵,真是羞死人了。对了,由于尾巴是塞子,顾劲臣强烈地拒绝了。

难道说……

话说回来,这半年自己着实收敛了些,和容修习惯了举案齐眉、相敬如宾。

所以……

容少觉得没意思了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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