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3 章 丁桂香吓了一跳,……

丁桂香吓了一跳, 精神忍不住绷紧。

这是什么样的感觉,明明门还是掩着的,就在前一刻, 这儿只有她和小景的气息, 突然之间, 屋子里多了一道呼吸。

情绪激动,气血上涌,熬了两三天的丁桂香只觉得耳朵嗡嗡嗡地鸣叫, 眼前也有些发黑。

“妈,你没事吧。”赵来景着急。

特意站在窗户那处, 让自己沐浴在月光下, 就为了显得亮堂一点,哪里想到, 结果还是吓到了人。

潘垚有些不好意思,连忙出言宽慰。

“阿姨你别怕,我是人呢,你瞧,我有影子的。”

说完,潘垚特意动了动手脚, 她脚下的影子也跟着动了动。

丁桂香扶着床铺边缘,转头看了过去。

果然,月光将小姑娘的影子拉长,许是知道吓到自己,这会儿,她正朝自己羞赧地笑了笑,唇边漾起浅浅的酒窝。

丁桂香这才发现,儿子口中送他回来的小大仙, 瞧过去还真是年纪小,模样也生得格外的好。

大抵人都是这样,瞧见可怕丑陋的东西惊惧,见着美好的东西心生亲切。

缓过那个劲儿,丁桂香也就镇定了下来。

赵来景眦了眦牙,“小大仙,我怎么这么痛啊,头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,我会不会是瘫了?”

说到这,他面上浮起惊惧。

潘垚对这个都伤成这样了,还盘算着去坐龙头的赵来景也是服气。www.zzfyjj.com 菠花小说网

“你生魂跑到黄泉去了,这场血光之灾你是去了大半条命,你说能不痛吗?”

像是知道赵来景还要说什么,潘垚瞅了他一眼,继续道。

“刚才不痛,那是因为那会儿你是魂体。”

赵来景放下心来:“那就好,没瘫就行。”

他梗着脖子,轻轻挪了挪脑袋,只一瞬间,这伤口就像被电钻钻了一样,生疼生疼的。

这下,赵来景不敢再乱动了,只眼睛微微转动。

“妈,你要好好帮我感谢小大仙,我能捡回这条命,全靠有她。”

丁桂香拉着儿子的手拍了拍,声音温柔。

“好了好了,妈妈知道了,你别操心太多。”

“嗯。”得了妈妈保证,赵来景只觉得眼皮很重,一股疲惫像是从灵魂深处涌上来一般,他想闭上眼睛睡过去。

突然,赵来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,立马瞪圆眼睛。

“不好!”

潘垚被他这一惊一乍唬得发愣。

丁桂香:“咋了咋了?”

赵来景懊恼,“我原先要去造船厂谈龙头的样式问题,这两天我没了消息,他们该不会误会我了吧?”

“小大仙,你千万要和你爸爸说一声,别的活先做,等过几天我好一点了,立马就和他商量龙头的样式。”

潘垚:……

这是怎样的精神呀!身残志坚?

“我会的。”

这一次,饶是亲妈丁桂香都没好气了。

“都什么时候了还龙舟龙舟的,你就甭操心了,快睡吧。”

赵来景这才放心的闭眼。

……

赵来景睡下了,呼吸弱弱短促,睡得还不大踏实。

潘垚瞧了两眼,拉了拉丁桂香的衣裳角,示意她借一步说话。

潘垚先走到门口走廊外头,丁桂香将赵来景的手搁到被褥里盖好,紧着,她跟了出去。

木门轻轻阖上。

“小大仙,是不是来景有什么不妥?你说吧,我做好心里准备了。”

潘垚见丁桂香脸上着急又压抑的神情,愣了愣,这下才知道她误会了。

“不是不是,阿姨,你先别急,不是赵大哥的事。”

潘垚瞧着丁桂香的眼睛尾部位置,只见那儿光滑平润纹线稀少,炁息明净剔透。

这是夫妻宫,又叫奸门。

夫妻同心相系,彼此命运交缠,从丁桂香的夫妻宫处能瞧出赵祥鹏的情况,别的不说,生死大事绝对错不了。

这样一来,就不可能出现赵来景的爸爸不是赵祥鹏的伦理问题。

丁桂香,赵来景,两人的面相两厢应证,这赵祥鹏确实没死!

……

不是说来景?

那是……

丁桂香目光看向潘垚,有着疑问。

潘垚干脆直白:“赵大哥他爸爸没死,河里捞起来的那具尸体,你们应该是搞错了。”

“不可能!”丁桂香脱口而出。

话才出口,她就知道自己这话有些歧义,连忙出言解释道。

“小大仙你别误会,我也不想我家老赵出事,可是,当初的尸体我们都瞧了,那尸体上戴的金链子和手表,确确实实是老赵的。”

别瞧赵祥鹏一把年纪,还是个稳重性子的,其实他最是臭美,赵来景像了他,他估计是像了老娘郑音容。

也许是因为从小苦到大,打小没拥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,赵祥鹏的性子还有点独。

是他的东西,就一定是他的!

“……大金链子是店里定做的,在接头的位置有着他名字的钢印,手表的表带上也刻了名字……衣服,衣服也对得上,这些东西,我们当初都认真瞧了。”

巨人观是吓人,但那会儿他们只顾着伤心,想着泡成那样的是她和来景最亲近的人,心痛都还不够,哪里顾得上害怕?

潘垚附和,“东西是真,但是人不一定啊。”

“我听说都成巨人观了,你们应该也瞧不出五官。”

“赵大哥日角高圆明净,且呈头角峥嵘之相,说明他爸爸活得好好的,还是个有本事的人……就连阿姨你夫妻宫位置也炁息明净,这说明你们感情和顺,身体也健康。”

丁桂香抬手抚上眼角处。

刚刚小大仙说的夫妻宫……就是在这?

“……那,那人不是老赵,那我们家老赵去哪里了?”

还有,他们家埋的那人又是谁?为什么他穿着老赵的衣服,戴着老赵的大金链子和欧米茄手表?

丁桂香脑子里乱轰轰的。

潘垚看了她一眼。

她就是知道这消息冲击力太大,这才没给赵来景说嘛!

潘垚想了想,“这样吧,今天也迟了,等明儿傍晚,你带我去坟墓那处,我请一请魂灵,问问看有没有什么线索。”

“有尸身在,应该能请得上来。”

“另外,你再找个赵大叔以前用的东西,最好是贴身之物,我给他卜算上一卦。”

“虽然不能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,不过,大致的方向应该能卜出来。”

有个方向也好,不至于大海捞针。

“好好好!”丁桂香喜得不行。

潘垚将这事说出来后,整个人也放松了,和丁桂香又闲聊了两句,让她今晚好好休息,便准备回芭蕉村。

“有什么事情就去芭蕉村寻我,对了,我叫潘垚。”

“真是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是。”丁桂香拉着潘垚的手,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

潘垚笑了笑,“没事,也是赵大哥和我的缘分。”

才说完这话,旁边那匹大白马抬蹄轻踏,咴律律地直叫。

潘垚抬手摸了摸它的鬃毛,好笑道。

“对对对,也是你和他的缘分。”

丁桂香知道赵来景口中驮他回来的纸马在这,她惊讶地朝四周看了看,却什么都没有瞧到。

“它在这里。”潘垚暼了一眼,笑道,“它让我告诉你,清明那天,你请它吃的萝卜很好吃。”

丁桂香觉得神奇极了,烧包袱请纸马吃饭,竟然当真存在!

“客气了。”丁桂香顺着潘垚指引的方向,虽然看不到大白马,仍然认真许诺。

“等过几天来景好一点了,你再来我家吃饭,我请你吃豆料和麦子。”

大白马一听,长长的马脸做了个咀嚼的动作,眼睛又大又黑,透着点狡黠。

潘垚被逗得又是一乐,“它说好呢。”

……

“明天见。”

“好,明天见。”

两人约好明日傍晚五点左右,潘垚再来医院寻丁桂香。

在丁桂香的注视下,潘垚往腿上拍了道甲马符,抬脚往前走。

只两息的功夫,那身影便不见了。

这一次,丁桂香隐隐瞧到了那匹纸马的影子。

只见它高高大大,鬃毛随风蓬松,尾巴甩了甩,略略翘起,跟在小姑娘的身边,四蹄踢踏,显得活泼又矫健,下一刻,人不见了,马儿也犇犇而去。

……

过了好一会儿,什么都瞧不到,什么动静也没有了,丁桂香这才转身回了病房。

病床边,她坐在小圆凳上,拉着赵来景的手,视线贪婪地看过赵来景的眉眼。

他的手依然有些凉,脸还是苍白,呼吸也浅浅,但是,这会儿她的心却是踏实了。

再也不用担心在她转眼的功夫,这浅浅的呼吸就要断去。

“小景,你没事,你爸爸也没死……咱们家真是遇到贵人了。”

丁桂香握着赵来景的手,似哭似笑的喃喃了几句,末了,她擦了擦泪,又看了赵来景两眼,这才打了小床,抱着被子睡下。

睡梦中,一直发皱的眉心都舒展开了。

……

“什么?祥鹏没死?”

“那祥鹏去哪里了?咱们埋的那人又是谁?”

病房里,听到消息的郑音容手颤抖了下,眼睛都瞪大了些。

“嗯,不是祥鹏。”丁桂香应了一声。

“妈,小景这儿离不来人,我在这里守着他,你去我屋里拿一件祥鹏的衣服过来,傍晚时候,小大仙会帮我们请鬼问事,再占占卜,等问清楚了,事情就明了了。”

过世的人的衣服等物应该在头七和五七时烧一部分下去,一年祭的时候,衣服就该全部都烧完,好让亡者在下头也有衣穿,也有物用。

丁桂香舍不得,还留了几件赵祥鹏的衣服在家里,这会儿,她庆幸自己还留了一些。

郑音容:“你回去拿吧,我在这儿看着来景。”

对于这个孙子,她也是心疼的,这会儿醒了,正好可以说说话。

“不行,我得看着我儿子,你也顾着点你儿子。”丁桂香将脸板了板,“妈,祥鹏可是你儿子!”

赵来景出了这事,丁桂香现在是半点都不想让他离开她的视线,跑腿这活儿,还是交给老婆婆吧。

郑音容无奈:“成吧成吧,老婆子我就跑一趟。”

“小云。”郑音容扶着桌沿站了起来,招呼了赵来云一声。

赵来云僵在另一边没有动。

“小云……小云?”郑音容又唤了几声。

好半晌,赵来云才猛地回过神来,“奶奶,你叫我?”

“你这孩子,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,我刚刚叫你好几回了。”郑音容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声。

瞧见赵来云脸色有些白,她面上又浮上了担心。

“这是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了?”

“没,昨晚一直担心着来景,就没有睡好。”赵来云扯了个笑,轻声说了一句。

“难为你这做兄弟的了。”郑音容熨帖,拍了拍赵来云的胳膊。

她养的孩子好啊,有孝心,又有兄弟友爱之心。

“奶奶,大伯真的没死?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这么神异?又是烧包袱的马儿驮回生魂,又是日月角父母双全,夫妻宫夫妻平安和顺……伯母该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?”

“别胡说。”郑音容制止了赵来云接下来的话。

“那芭蕉村的半仙确实有几分神通,之前我替你爸爸和大伯求花皮包袱时,也听人说过。”

郑音容毕竟活得久一些,见过的事儿也多,知道有些东西,不是说没瞧到就是没有。

现在讲究科学,但总有些事,它说不清道不明,用科学也解释不清楚。

“至于你大伯这事,咱们只要静静地等等,今天晚上就能知道了。”

儿子还活着,郑音容这当妈的自然高兴。

别的不说,要是她有什么事情找儿子商量,肯定比找儿媳妇商量好使。

“走吧,你送我回去,咱们去拿你大伯的衣服。”

赵来云还想说什么,见老太太迫不及待地神情后,他又按捺住了。

……

赵来云和老太太一起出了大门,末了,他的视线从窗户那处看了进去,依稀能瞧到病床上的赵来景张大了嘴,等着他妈妈喂他吃苹果。

“别贫了。”丁桂香笑着嗔了句,“好了好了,妈妈知道你在逗我开心……哎呀,这下扯到痛处了吧,要不要紧?

“……今天有没有好一些?头还有那么疼吗?”

“好多了……妈,我爸爸还活着?小大仙真这么说啊,我好开心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断断续续的声音穿了过来,赵来云别过头,神情晦涩的继续朝前走。

今天出了太阳,日头有些晒,日光刺目,照得赵来云的眼睛生疼生疼。

他不是太痛快地想着: 脑袋都被开瓢成这样了,竟然还活着?真是命大……

小景,你是开心了,你全家都开心,可是,我好不开心……

赵来云垂在一边的手悄悄握紧,上头爆出几根青筋,狰狞又吓人。

……

时间很快,等郑音容拿了赵祥鹏的衣服,从赵家小洋房到医院的时候,时间已经从下午两点钟,走到了四点钟。

“怎么还不来?”郑音容着急探头。

“妈,你别晃,晃得人眼疼,我和小大仙约的是五点钟,这时间还没到。”

“好好,我这也是着急。”

……

中间,赵来云想离开医院,说是办点事情,郑音容不肯。

“有什么事比你大伯更重要?”

“就工作上的事。”

“别管你工作上的三瓜两枣了,找到你大伯,让你大伯带着你跑车队,以后自己也当老板,这不比上那个班好许多?”

在郑音容的话语下,赵来云也留在了医院。

“为什么是五点啊?”等人的时候,郑音容想到这时间,还觉得有些漫长。

丁桂香也愣了愣,这事她倒是没有问。

“可能,这个时辰请鬼比较方便?”

……

另一边,潘垚放了学,水都没顾上喝,就去小庙拉了于大仙。

“哎哟哟,土土你去就好了,还要我做什么?多带一个人,平白还要多使一份灵炁。”

潘垚摇头,“不成不成,我头一次请鬼,心里有些没底,得老仙儿你给我镇着,我心里才踏实一些。”

于大仙听了这话,心里熨帖极了。

“成!师父给你压阵!”

……

甲马符一拍,两人朝A市走去,一边走,两人还一道唠嗑。

“黄昏逢魔,这时候问鬼倒是不妥,就怕有别的鬼过来凑热闹,插话捣蛋了。”

潘垚叹了口气,“没办法,今天又不是周日,我们四点多才放学呢。”

于大仙抬手摸了摸小姑娘脑袋,忍不住笑道。

“辛苦啦。”

……

到了医院后,几人寒暄了几句,赵来景交给了林维堂照顾,一行人便往墓园方向走去。

墓园就在医院附近,倒是离得不远。

一行人往里头走,在一处墓碑前,丁桂香停了脚步,指着前头的墓,开口道。

“小大仙,就是这儿了。”

潘垚点头,“成。”

说完,她便将准备好的一碗白米,三根清香拿出。

于大仙有些不放心,“能行吗?”

潘垚:“我试试。”

问米请鬼,一般是要知道亡者的信息,由家人协助,将鬼从鬼界请上来,附身而谈。

但这个写着赵祥鹏名字的墓碑,里头搁的尸体不是赵祥鹏,名字不知,亲人更是不知是谁。

……

潘垚掌心拢过,清香上倏地簇起了猩红火点,烟气袅袅,只这一下,丁桂香和郑音容的心就放下了大半。

这又是不凡的一手。

旁边,一直很沉默的赵来云悄悄将手攥紧,裤子都被抓得皱巴。

潘垚和于大仙对视一眼,于大仙点了点头,潘垚这才盘腿坐了下来。

大米上插着香条,猩红的火点有烟气腾出,灰一点点地落下,潘垚的元神离开□□,顺着香烟流去的方向,抬脚步入虚空之境。

如风似光,潘垚一路朝西南而去,周围的景在变,天旋地转,下一刻,入目是晦涩的天光,脚下是黄泥之地,凄冷孤寂。

前头有一处河流,流水湍急,时不时有波浪翻滚而来,隐隐约约能见下头有几张脸,或嗔或痴或麻木。

和上次瞧到的一模一样。

潘垚一路寻到岸边,瞧到蹲在地上一处石头上的男人,他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,手腕边有欧米茄手表。

只见他生得高大,四肢魁梧,一脸凶相,左边脸上还有一块灰斑。

……

尤峰抽动了下鼻子,做了个吸气的动作。

下一刻,他顾不上和方怀舟日行一事的吵架了,站起身嗅了嗅空气中的滋味。

真有一股滋味,特别的香!

瞧见泊船在岸边的方怀舟,尤峰眼睛一转,踢了个石头过去。

“喂,赶船的,你闻到一股味儿没,好香啊。”

石头在碰到方怀舟时,方怀舟身上漾起一层光罩,紧着就将那石头弹了回去。

怎么来,便怎么回去。

下一刻,那块石头正好又砸在了尤峰脚下,对准大拇指的位置。

尤峰吃痛,抱着脚哇哇大叫,眼睛一瞪,凶相毕露。

“臭赶船的,早晚有一天我得痛打你一顿!”

尤峰也不讲究脏乱,直接又坐了下来,拍拍身上的浮土,闭眼去嗅空气中的滋味。

“香,真香。”

他忍不住张口尝了尝,再睁开眼睛,就见前头一位小姑娘蹲在一旁瞧他,冷不丁的,尤峰吓得被那烟气呛了呛。

“哪来的小丫头片子!”尤峰恶声恶气,蒲扇一样的手挥了挥,“走开走开,你挡着我路了。”

潘垚还未说话,另一边,船上的方怀舟瞧见小姑娘的背影,立马坐了起来。

这段时间相处,他知道尤峰这人性子恶劣,怕小姑娘被欺负,他连忙出声提醒。

“阿妹,不要和他多说话,这人坏得很……”话还未说完,方怀舟瞧到小姑娘的侧面,眼睛一下就瞪大了。

“小,小,小大仙?”

方怀舟手脚利索地从船上跳了下来,朝潘垚跑过来,瞧着潘垚的脸,有故人重逢的喜悦,却也难掩的担忧。

“您怎么下来了?”

“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

“不是不是。”潘垚连连摆手。

她站了起来,指着地上的尤峰,“我是为了请他上阳间问一问话,这才下来的。”

潘垚又瞅了瞅方怀舟,和那一下遥遥相看又不一样,这会儿凑近了,潘垚便能察觉到,方怀舟身上的炁息和昨日见到的鬼差彭一耘有些相似。

“方叔,你这是吃上公家饭了呀。”潘垚揶揄。

“呵呵,多亏了小大仙你送的小船。”方怀舟笑得有些羞赧。

“今儿有正事,就不和你闲唠嗑了。”潘垚指着尤峰,和方怀舟说了一声见谅。

转过头,她手中掐了道灵炁,灵炁如链,嗖的一下探出,圈住尤峰戴着欧米茄的手腕。

尤峰惊了惊,皱眉去看手边的这道灵光。

不论他如何动,这东西都将他手腕处缠得牢牢的。

“你是谁?”尤峰神情戒备,“抓着我做什么?”

潘垚:“打扰了,赵家人有些问题想问问你,麻烦和我走一趟吧。”

“你说走就走啊?那老子岂不是很没面子?”尤峰嘴硬。

旁边,方怀舟有些担心。

“小大仙,这人叫尤峰,听说在这里有两三年了,他心中有执念,又不愿入黄泉化去执念,平时又凶又蛮横。”

“前几日清明,阳间烧了不少包袱下来,好一些是烧给他墓园方向的,但是,他名字又对不上号!”

“那位鬼差大人尽责,说是平时那些素包袱也就算了,这次是主人家请了有道行的人写的花皮包袱,还贴了冥国邮政的邮票,这等于是走了官道,行事不能潦草。”

地址对得上,名字对不上,那便是错包,得退包袱!

“最近是高峰期,大人们太忙了,等忙完这阵子后,那包袱就会被退回去。”

潘垚:……

果然,按规矩行事,事情就是有保障。

瞧,贴了邮票的包袱,就算是被烧到地府,都还能讲究售后服务呢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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